【学者新论】郇庆治：环境人文社科视野下的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研究

编者按

2019 年5 月19 日，中共中央宣传部理论局与生态环境部宣传教育司、生态环境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在京联合举办了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研讨会。与会专家、代表重点围绕“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 理论阐释”“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 贡献突破”“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 政策实践”三个主题进行了观点阐释和实践经验分享。会议总体成效显著, 对推动形成学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良好氛围具有重要意义。

     基于此次会议成果和专家观点，《环境与可持续发展》刊发“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专刊，希望进一步推动在全社会牢固树立生态文明理念，引导学习入脑入心。

     今日转发“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 理论阐释”专题系列文章之六，由北京大学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院生态文明研究中心主任郇庆治教授撰写的《环境人文社科视野下的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研究》，欢迎品读。

 摘要 在2018年5月18—19日召开的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系统形成了一个标志性的主要理论成果：确立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在过去的一年时间以及党的十九大以来，作为习近平总书记四个分门别类具体性思想重要组成部分的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理论研究、宣传进展最大的领域，其核心要义就是“八观”或“八个坚持”。对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全面深入的解释，生态环境部门在其中发挥非常重要的引领作用。

ONE 一什么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

任何一种系统性、完整的思想，离不开三个最基础性的支撑：一是学科的支撑，即学科的归属或者学科体系中的特定位置；二是理论逻辑的支撑，主要是学理性的支撑，即一套独立的话语理论言说、内在逻辑的体系；三是实践支撑，伟大的思想或系统性的思想，一定要体现、落实到实践层面。解读、研究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也要考虑三个基础性的支撑，厘清学科层面、理论逻辑层面的内容。第一，“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以习近平总书记为代表的当代中国共产党人关于生态文明及其建设的理论思考与政策实践。第二，“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中国共产党的治国理政方略或政治意识形态的重要构成或突出体现，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一部分。第三，作为一个思想体系，它应该具有相对完整的理论与实践维度相“耦合”或内在一致的学理性论证与制度政策落实规范，因而尤其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学术论点，是政治取向、话语逻辑与践行实践的高度统一。第四，就此而言，迄今关于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概括方式，或对这一研究对象的界定，不足之处是明显的：缺乏一种体系性的认知，如对“八观”的认知；偏向于哲学伦理层面；偏重于现实政策的归纳概括，如“八项制度”。

TWO 二何为环境人文社科视野？

1.环境人文社会科学：各种形式的人文社会科学基于对生态环境议题的回应、吸纳与阐发所形成的新兴交叉边缘学科的总称，又可以进一步划分人文和社会科学，其中以环境法学和环境经济学最为发达。

从环境人文社会科学体系讨论和推进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需要厘清环境人文社会科学学科群的概念。经过四十年的努力，我国已经形成与环境自然科学、环境工程技术相对应的、庞大的环境人文社会科学体系，这个变化非常重要。从20世纪80年代初，我国逐步建立起环境工程技术学科体系，提及环境更多想到以环境工程学院为核心的学科群和人才队伍。随着生态文明建设的不断推进，现在已经更多考虑、吸取环境人文社会科学资源。环境人文社会科学不光是环境哲学和环境伦理，诸如环境政治学、环境经济学、环境公共政策管理、生态文学以及环境史学等，这些学科实际上和整个生态文明建设都有非常密切的关联。比如讨论美丽乡村建设、新农村建设、乡村振兴、生态旅游、生态产业时，实际上非常需要生态美学、环境美学等重要学科作支撑。又如环境史学，是成长非常快的一门学科。库布齐沙漠治理、右玉生态环境建设等案例是非常鲜活的实践，最直接相关的学科便是环境史学。如果把沙漠治理、生态环境重造全过程用史学描述出来、叙述出来，甚至拍摄出来，就是对生态文明案例最生动的说明，目前对这个学科关注不够。因此，怎样把整个的学科群引入到目前生态文明理论的研究中，特别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研究中，这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话题。

2.从意识形态或价值观的视角来说，又可以大致划分为“深绿”“红绿”“浅绿”三个大的阵营，分别强调了当代社会绿色变迁或转型过程中的个体价值观念、社会经济政治制度和经济技术与社会治理创新。

我们在解读环境人文社会科学，或者说广义上的生态文化理论，可以用“深绿”“红绿”“浅绿”三个概念来描述。“深绿”是指各种生态中心主义、生命中心主义、生物中心主义等说法，认为生态环境问题根本性的解决要最终依赖社会绝大部分个体。只有完成个体的价值伦理观的变革，才有可能从根本意义上解决环境问题。“红绿”更强调的是社会、经济、制度的变革，这种重构是解决生态环境问题的一种根本性路子，或者主要路径。“浅绿”是指不管生态中心主义价值观的变革，还是以生态马克思主义价值观的变革，都是很难行得通、很难从根本上解决生态环境问题的，但可以通过经济、技术手段的改进，可以通过行政管理、技术、法律不断地调整，最大程度上把生态环境破坏降低到最小，例如现在各种环境经济、环境行政管理等手段的应用。

通过这三个层面或三个角度的阐释，可以对环境人文社会科学有更全面的理解。如将意识形态维度再引入其中，丰富加强环境人文社会科学的概念，就更有助于解释各类绿色思想，其中便涵盖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

3.环境人文社科对于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研究的相关性在于，阐释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对于当代环境人文社会科学的指导与引领意义，同时也更自觉地用人文社科的学科意识、学说体系和学术规范来归纳阐释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要从生态马克思主义和生态社会主义角度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做独特的解释。一是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体系之下，要能解释清楚“八个明确”和“十四个坚持”之间究竟是什么理论互动和实践互动关系；二是党的十八大强调的社会文明建设，这是从生态马克思主义思想角度做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应该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特定的生态主义版本，也是特定的生态主义的社会主义版本。这两个层面关注的重点不一样，这是一个研究的重点。

THREE 三以环境政治哲学为例

从政治哲学角度考虑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必须包含三个层面：

第一个层面是理论话语层面，这个非常接近“八观”或“八个坚持”，都属于理论话语的构建,应该区别于政策话语。

第二个层面是制度构想层面，基于这样的话语，期望追求的整个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框架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可能范围更广，考虑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地方制度怎么和生态文明原则相适应等。

第三个层面是政策、战略层面。考量政策、战略与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内在理念的契合、一致，不仅要考虑政策战略的有效性，还要考虑政策、战略、政治的正确性。只有把这三方面合成一个整体，三维框架下考量，才能够构成一个完整的生态文明思想，或者我们称之为环境社会生态理论。

(1)“政治哲学进路”及其阐释。所谓政治哲学方（论）包括三个元素：对现实的批判性分析、对未来社会的愿景或构想、过渡到未来好社会的（政治）道路或战略。

而在相当程度上,“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正好可以理解为对类似三个基础性问题的回答：当代中国为什么要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究竟应建设什么样的生态文明、如何建设这样的生态文明。

(2)“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政治哲学视野下研究的一个重大理论潜能，是进一步彰显生态文明建设的“红绿”或“绿色左翼”政治取向，因而对于无论社会主义还是生态主义政治都是非常重要的。

从社会主义政治的视角来说，“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可以从根本上重构社会主义的未来愿景与道路规划，而从生态主义政治的视角来说,“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可以让人们正视绿色变革的“经济基础硬核”。

(3)“政治哲学进路”并不会否认或忽视其他维度分析的重要性和价值：比如由“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所引发的“五层面”思路，即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经济、政治、社会、文化与生态环境治理层面。

(4)  更明确地说，我们希望在一种政治哲学思路下对“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做出一种系统性理论阐述与分析：即它究竟如何回答了生态文明及其建设“为什么”“是什么”“如何做”这三个基础性问题。

文章来源：中国环境战略与政策 微信公众平台 2019-12-05

学者新论

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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